2023/01/23

可以色色！台灣AV正發生

成人影音平台「TWAV」：《華根初上》如何改變台灣人看AV產業？

成人影音平台「TWAV」2021年以一部鄧佳華主演的《華根初上》聲名大噪，創辦人Morgan坦承最初只是想炒話題，沒想到最後不只熱賣，還改變了台灣人對於AV產業的既定印象；這也讓他將產業看得更透徹，從表演到文化，他要以自己的方式全力拓展TWAV的娛樂事業版圖。

TWAV創辦人Morgan。（攝影／汪正翔）

十年前，若有人說台灣有機會發展成AV王國，大概所有人都會一笑置之，常見的論點是「台灣人比較保守，不像日本有條件」。不過經過了COVID-19的衝擊，許多影視公司開不了工，反而意外帶動AV產業大幅成長，台灣目前儼然已成為華語AV的第一陣地。

在日本影集《AV帝王》中，主角村西透立志成為日本AV產業龍頭，致力於挖掘女優與開發新作品，也與執法單位展開周旋。《AV帝王》拿來與台灣對照固然不完全精確，但仍可以把現在台灣的AV產業發展看作是劇中日本當時的產業草創期——主要有兩項共同之處：一是規則都尚處混沌狀態，二是各方人才群雄並起。

若說現在真有各方人馬逐鹿中原，那TWAV創辦人Morgan肯定是群雄之一。除了負責整個平台的營運，他本身也負責開發與執導工作，作品包括《成人遊戲》、《華根初上》等。身為一位AV營銷商與創作者，Morgan似乎也像是一個社會觀察家，他不是為滿足私慾而創作，而是在打造華人需求的投射。

裸露的最後就是成人片

有別於外界對AV製作有相較不專業、非正規的認知，其實如今許多AV作品的製作團隊都與傳統電影、電視與廣告團隊有所重疊。Morgan也不例外，在投身AV拍攝前，他已經有過八年的影視資歷。不過自從2020年疫情襲來，所有的「正規案」幾乎全砍，許多同業不是被迫裁員就是公司直接解散，一開始選擇拍AV的Morgan倒不是對於這個領域有什麼深切嚮往，單純只是希望開拓一個新的商業市場。

（圖片／TWAV提供）Morgan強調，AV產業可以在這個時機進行快速發展，是天時地利人和——不論早期JKF論壇舉辦的「女神投票」或者社群網美文化的建立，都有推波助瀾的效果，「沒有奶子就沒有流量，這個東西引導到最後沒東西玩的時候，下個階段就是成人片，更裸露、更刺激的東西。五年前可能露個低胸的女生就可以幾萬追蹤，但是現在低胸之外還要講一些麻辣的話，講一些觀眾喜歡聽的東西才會得到流量。」

早期Morgan拍攝的作品主要供應給成人直播平台「SWAG」，從沒想過要自立門戶。直到2021年8月SWAG被刑事局大舉抄台的事件見報後，才給了他一些啟發。「雖然媒體當時大幅報導這件事，但卻幾乎沒有提到SWAG後來還是能夠全身而退。」Morgan認為，這意味著成人平台經營其實是可以與執法單位找出某種平衡的，只要遵守某些規範，仍能保有存續空間。

改變產業的《華根初上》

為了讓TWAV能夠壯大聲勢，Morgan主力拍攝企畫性質的作品，如惡搞韓國影集《魷魚遊戲》的《成人遊戲》就是要讓觀眾覺得好玩、好笑，進而創造話題性與後續收益。不過Morgan也不諱言，真的讓平台獲得最大矚目的作品，還是鄧佳華主演的《華根初上》。

藝名「FBI帥哥」的鄧佳華早期以其獨特的外型與爭議言行獲得大量矚目，在年輕族群擁有極高知名度。當時其實不是Morgan去挖掘鄧佳華出演，而是鄧佳華主動聯繫上TWAV，表達自己成為AV男優的意願。而在Morgan眼裡，這個看似有點爭議的人物，也可能是一個成功的機會。

「在國、高中生時期，男生都曾經講說長大要當AV男優，覺得『打砲就可以賺錢很爽』，這是一種很幼稚的夢想。但這個人（鄧佳華）竟然這麼認真地去搞？反正我們做這塊，大家都覺得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，那為什麼不再做一件荒謬的事情，讓他去當AV男優？」Morgan說。

鄧佳華的積極打動了Morgan。對Morgan而言《華根初上》最初不過是個炒話題的嘗試，從未期望它可以帶來什麼明確的回饋，但沒想到片子上線的那一刻，網站竟然立刻陷入癱瘓——他才意識到這支影片真的爆紅了。

（攝影／汪正翔）

《華根初上》是台灣目前最熱賣的AV作品，在前兩天就有500萬左右收益，大約40萬元的成本則比一般AV高出一倍；有趣的是一般AV的銷售數字，男性約占八成、女性占兩成，《華根初上》的女生會員註冊量和購買量卻高達四成，Morgan認為正是因為這樣特殊的出演組合才勾起了女性的好奇心。

外界對於鄧佳華的演出或許是訕笑以對，但後來有不少人都是因為這部作品才找上TWAV洽談合作。Morgan認為，鄧佳華的出道形式改變了過去台灣人對AV產業的理解，以前許多人總認為這個產業充滿神秘，懷疑參與的人是不是因為欠錢才被迫「出賣肉體」，自從鄧佳華高調登台之後，許多人才發現AV製作存在一個正式且合法的管道。

你們不是來打砲的

《華根初上》之後也並非敢脫敢秀就能出演，Morgan仔細篩選可以參與演出的對象，發展的初期他確實曾有雄心壯志，連鏡頭語言、演員調度都有設想好，但最後卻發現許多表演者並沒有演員的自覺，劇本也看不懂，更遑論理解演技。為此他效法日本或歐美的做法，開設了訓練班、正式的考試與教程，他希望和男優與女優溝通的是：「你們不是來打砲的，你們是來表演性愛這件事情。」

「如果你來這邊告訴我你有性成癮，那你可以出去了。」Morgan說，「也有些人上完訓練班之後不是真的想要去拍片，只是想來這邊了解，讓他的性愛技能更精進。」

TWAV同時也有幫中國做代工，一個月會完成十五支左右的片子，因此有大量作品的發行資料可以進行數據分析。分析過後Morgan認為，「演員的表現」正徹底決定了這個產業的發展前景，舉例來說，他發現凡是使用假精液（意即男優在演出中沒有真的射出精液）的作品，AV的銷售金額就會比較差；有時因為演員狀況不佳，必須要靠一些借位與剪輯來救援，那就算做得再完美，這些作品都不會獲得觀眾青睞。

「人在看的時候，感受得出來這個性愛夠不夠爽，這都是很細微的表演，當男女優很投入聲音或抖動、很在這個狀態上，片子就會賣得比較好。」Morgan說數據分析發現的另一個有趣事實是，也許因為華人社會深受儒家思想影響，對倫常觀念特別重視，所以最受觀眾青睞的AV類型清一色是「亂倫片」，「片子在哪個地區會賣得好都跟那個地區的文化有關係，亞洲文化對家庭的倫理一直很看重，當你對這個倫理的東西很看重的時候，你內心就會想要看反叛的A片。」

（攝影／汪正翔）

娛樂的可能

未來，Morgan希望將TWAV平台機制將改為月費、NFT，甚至拍攝正規成人三級片，不過對他而言台灣AV產業的發展一切還是得看政府態度——能夠被政府重視，才可以組成公協會、給政府抽稅金，屆時AV產業才能發展得更為蓬勃，也讓正在觀望的投資者更無後顧之憂。

Morgan說，曾有工作同仁被家人得知在TWAV上班後，以「家族蒙羞」為由被當場帶走，對此Morgan聳了聳肩，「台灣人有點愛罵又愛看⋯⋯應該說，不管哪一個民族或種族，成人片本來就是一個基本的欲望，只是礙於民風或各種東西所以不願意講、不願意分享。」他舉例，之前公司有個男優以為自己的爸爸從來不看A片，結果最後爸爸竟然是因為看A片才發現自己的兒子有在演。

「我們算是娛樂業，『娛樂』就是讓你心情好一點，如果你罵我你心情好一點，那我就給你罵吧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