樂團傻子與白痴：我們到了第三張專輯才想到要介紹自己是誰

若聽過傻子與白痴的前兩張專輯，聆聽去年底發行的新專輯《姿態》，或許會對樂團風格的轉變感到十分意外。這回他們改走電子搖滾，並且加入黑暗元素，團員在專輯文案上宣稱，這樣的風格是樂團目前最喜歡的樣子——這與一般樂團的思考模式大相逕庭，他們到了第三張專輯，才正式向世人做出自我介紹。

傻子與白痴（以下簡稱傻白）並非一夕驟變，他們早在2022年就已經開始嘗試這樣的曲風。收錄在專輯中的兩首歌曲〈Over The Sea〉和〈Dumb〉是當時的作品，團員們坦言因為歌迷反應不錯，籌備新專輯時才確定朝這個方向發展，「大家都很喜歡這次的嘗試。」主唱蔡維澤表示，這樣路線更貼近四人的真實個性。

終於明白追求的姿態

2015年創團，現由主唱蔡維澤、吉他手鄭光良、貝斯手李沂邦、鼓手徐維均四人組成的台灣樂團「傻子與白痴」，有著別於同期新生代樂團的發展路徑。受到主唱蔡維澤2018年參加音樂選秀節目《明日之子》第二季奪冠的影響，成團不到三年，就已經在華語音樂圈累積一定的知名度。首張EP上線募資平台後獲得比預期高出六倍的金額、場場秒殺的演出，都是最好的例子。

傻子與白痴於發行第三張專輯《姿態》。

嘗試音樂上的可能性，似乎已經是四人的習慣。他們在出道作品《夜長夢少》大玩合成器、第二張專輯《Year of Fate》結合弦樂和手風琴，第三張專輯參考原住民傳統音樂，疊入大量和聲，搭配打擊和效果器創造的電子聲響，帶給人有如90年代名團超脫（Nirvana）的激昂體驗。

這是傻白想要帶給歌迷的不同感受，蔡維澤強調，「身為音樂創作者，應該要不斷地去創造新的語境。」對團員來說，音樂就是藝術創作，他們認為音樂人不該陷溺於既有成就，抑或是配合大眾喜好，帶著這樣的信念前進，也意味著要跟市場反其道而行，雖然四人自認沒有什麼包袱，但去年蔡維澤在另一檔選秀節目坦承，市場反應確實讓他對未來發展有些迷茫。

隨著《姿態》完成，現在的他們更確信自己想要追求什麼。

創作是一種近乎神召的體驗

這次專輯同樣由蔡維澤包辦詞曲。創作期間，他看了不少德國文學家赫曼．赫塞（Hermann Hesse）的著作。就像是作家藉文學反思及探索自我，整張《姿態》也在進行自我剖析，「我用十首歌去描繪傻白是一個什麼樣的樂團，如果它是一個人，它的悲傷是怎麼樣的悲傷，覺得自己很苦的情緒是怎麼樣的，在面對糾結的情緒是怎麼樣的，用這十首歌描繪出來。」

團長暨鼓手徐維均（圖左）、吉他手鄭光良（圖右）。

就像是再幫樂團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紹，從唱片企劃的角度來看，這也是一般樂團少見的創作歷程，常見的脈絡是：頭兩張都是盡情地表現自我、告訴世界我（們）是誰，到了第三張，差不多就是尋求新境界的開始，要嘛一成不變、要嘛破釜沈舟地改變，傻白卻宛如反其道而行——很少有樂團到了第三張專輯才開始正式介紹自己是誰？

對隨時隨地都在做音樂的四人來說，如今面對創作的挑戰，早已不是如何做出好聽的歌。

如何呈現精神才是現在四人最大的考題。團員們直言大量嘗試是無可避免的過程，李沂邦補充，「我們常常是一邊做、一邊摸索，也因為這樣，玩出很多我們原本沒有想像到的組合。」錄製這張專輯也花了很多時間挑選，即便有製作人協助，蔡維澤解釋，「究竟什麼樣的編曲和音色會是符合專輯想表現的色彩。」比喻這一切就像是神秘的召喚，「你會非常知道自己要往東邊走，但不確定東邊有什麼樣的景色。」唯有抵達終點，才會終於看清樣貌。

貝斯手李沂邦（圖左）、主唱蔡維澤（圖右）。

沿著感召前行，製作過程自然走得比以往踏實，而兩次專輯的經驗，也提醒著他們不要總是埋頭工作。若以四人熟悉的健身比喻，適當的休息才能幫助肌肉生長。徐維均說：「早期去錄音室錄音，覺得一定要打超好、要在時間內完成。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該鬆或緊。」而這次他們給了自己很多休息時間，「大概有七成都在喝酒跟跳舞吧，或是去外頭散步看雪。」回到錄音室工作，所有人都會立刻進入狀態。

還是要做一個酷酷的人

不久前，徐維均讀到一篇文章，上面說，「如果現在全球音樂人都不再創作，你還是會有聽不完的歌。」團員表示在每分每秒都有新作問世的當代，作品能被誰聽見一切都是緣分。

「但就連我媽都覺得這次專輯很好。」蔡維澤在一旁提到，「她覺得這次專輯乾淨利落、旋律很好，可聽性很強。」並向所有歌迷喊話，要每個人立刻去聽這張專輯，半開玩笑地回答，「否則就會失去讓精神昇華的機會。」

徐維均認為，不在意社會規範、專心追求自己目標的人，應該也會對這張專輯有所共感，他強調，因為傻白就跟這群人一樣，一心想把事情做到極致。「你會因為社會上的各種聲音影響而擺盪，但你會透過這張專輯知道，最重要的還是要做一個酷酷的人。」如果你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，有可能是你尚未覺察，又或者，是你還沒準備跟傻白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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