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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宮院長蕭宗煌專訪:百年文化瑰寶如何走向下個世紀?

Long Interview

故宮院長蕭宗煌專訪:百年文化瑰寶如何走向下個世紀?

國立故宮博物院今年進入百年,院方正式啟動「故宮100+」。這座台灣最具國際知名度的博物館,將透過一系列展覽與改造,不只延續歷史與文化經典,更要展現對未來的包容與對話。

不論對台灣或全世界而言,國立故宮博物院都是一座連結過去與未來的文化橋樑,隨著時代轉變,故宮從策展思維、文物保存、教育推廣到數位應用,都致力於讓這些歷經百年或千年的文化瑰寶,持續傳承、煥發新意。

去年故宮、法國巴黎裝飾藝術博物館與珠寶世家Van Cleef & Arpels梵克雅寶三方聯手策劃的《大美不言》典藏精萃特展,以橫跨古今與東西方藝術珍品的對話,正式為故宮百年院慶揭開序幕,象徵著一個邁向下個世紀的新起點。

延伸閱讀:「大美不言」展覽空間設計師田根剛,帶來光影、色彩、空間的魔法,讓展品自己說故事!

故宮將如何慶祝這個意義深遠的百年?而故宮的百年歷史對台灣當代的意義是什麼?故宮又將如何走入下一個百年?《VERSE》總編輯張鐵志與故宮院長蕭宗煌進行了一場深度與高濃度的訪談。

張鐵志(以下簡稱張):就從《大美不言》開始談起吧!那場展覽不論在策展敘事還是合作模式上,都跟過去的故宮很不一樣。當初是如何思考推動這樣一個跨界又跨館的展覽?

蕭宗煌(以下簡稱蕭):《大美不言》這個展覽讓故宮的同仁打開了策展的視野,也帶來全新的感受與刺激。一開始我們與梵克雅寶接洽合作時,內部其實也有一些猶豫,畢竟要與國際珠寶品牌共同策展,會是什麼樣的狀態?所以當時我們希望能加入一間國際公立博物館的角色,以協調文化性與專業性的平衡,因此有了巴黎裝飾藝術博物館的加入與共同策劃,讓整體策展更有深度與對話感。

這個展覽的特殊之處在於將三個單位的作品放在同一組展櫃中展出,並用材質、風格美學、工藝設計等不同面向來組構主題,讓展品之間產生對話。當策展概念清楚貫穿整體時,觀眾欣賞也就不會感受到所謂「東方」與「西方」之間的距離感,而是能自然進入美學並置的空間。

其實從《大美不言》開始,故宮內部也啟動新的思維邏輯,開始思考是不是可以發展「故宮國寶 V.S. 人間國寶」這樣的計畫,讓故宮的館藏文物與台灣當代工藝大師的作品放在同一個展覽中,創造一種跨時代、跨媒材的文化對話。這樣的對照,不只是技藝層面的呼應,更是一種關於文化生命延續的展演。

這幾年,故宮的策展語言也正在轉變,試著從跨領域的角度切入,不再像過去依循斷代史、編年體的策展邏輯,而是朝向「微策展」、「迷你策展」這類更靈活、更貼近觀眾生活經驗的方式。

像《看得見的紅樓夢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。同仁從「物」的角度出發,試著將小說中描述的生活器物具體還原,比方說飲茶的器具、室內的擺飾,甚至賈寶玉、林黛玉佩戴的首飾,透過這些文物展出清代上層社會的品味與生活美學。同時,我們也納入所有與《紅樓夢》相關的文本資源,甚至包括圖書館裡能借到的各種版本,讓文學與文物彼此映照,讓小說的閱讀經驗轉化為一種更立體的展覽經驗。


張:這次故宮百年有一系列重量級展覽登場,請問整體院慶的核心關鍵字是什麼?希望傳遞的訊息是什麼?

蕭:今年的院慶特展,余佩瑾副院長設定三個關鍵詞:「令人目不暇給的展覽嘉年華會」、「透過文物說故事故宮成長的故事」,以及「從國際合作展,展現與全世界對話的能量」。

在國內,從去年的《大美不言》開始,到接下來的《從印象派到現代主義—美國大都會博物館名作展》、《江戶浮世之美》、《甲子萬年:國立故宮博物院百年院慶特展》、《皕宋——故宮宋版圖書觀止》、《眾神降臨——沉浸故宮3.0數位展》等等,這些展覽各自代表不同策展語言與故宮當下的方向。

其中,《甲子萬年》這檔展覽聚焦故宮在台灣這75年的發展歷程,特別展出三件北宋巨碑式山水畫:〈范寬 溪山行旅圖〉、〈郭熙 早春圖〉與〈李唐 萬壑松風圖〉,這三件作品本身就是國寶級的鎮院之寶,平常三年只能展出一次,每次限展42天,而且從未離開過北部,這次將首度移展至南部院區,是非常難得的機會。

這次也有一些國際合作的亮點,包括彭凱棟先生早年捐贈給故宮的兩件重要文物〈北魏釋迦牟尼佛坐像〉與〈絹本著色觀音曼荼羅圖〉,後來被日本政府指定為重要文化財,因此按照日本規定無法出境,至今仍寄存在九州國立博物館。我們這次特別借展回台灣,成為院慶展的一部分。

《皕宋》特展這個名稱也別具意義,取的是「兩個一百」的意思,呼應故宮百年,也對應宋版書籍的豐富內涵。這是我們以最大的規模展出院藏宋版圖書,包括極為罕見的宋版孤本《爾雅》,以及體現北宋呂氏家族知識傳承的《童蒙訓》,總計展出宋版書98部。放眼全球,宋代書畫與版本書籍的收藏,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超越故宮,這些文獻中的典故、知識、文化脈絡,是非常珍貴的知識寶庫。

《千年神遇:北宋西園雅集傳奇》特展以「西園雅集」為主題,重新召喚那場文藝史上最富盛名的相遇。蘇軾、黃庭堅、李公麟等北宋文人雅士,在後世留下無數描繪與想像,成為歷代雅集模仿的原型。這一次,同仁集結故宮所藏最精華的北宋書畫作品,讓這段千年傳奇在台灣重現。我們也與中華郵政合作,預計年底推出蘇東坡紀念郵票。

張:您認為故宮百年對當代台灣的意義?

蕭:這次我做了一個比較重要的決定,就是把院慶定名為「故宮100+」。這個「+」本身,就是一個象徵,代表故宮對未來的期待與想像。所謂「故宮100+」,不只是慶祝一個百年生日,更是一個面向下一個百年、邁向永續未來的起點。

當然,作為百年院慶,我們會有歷史性的回顧,像是對過去出版品的整理與《故宮大事錄要》彙編,是提醒我們不要忘記故宮的前世今生,但我們也把眼光放在未來。我認為,百年的核心精神在於連結,我們一方面傳遞文物的知識價值,也希望把學術研究的歷程、院史的發展脈絡放進來,讓觀眾不只看到展品的美,也能理解故宮文物在台灣這塊土地上的生命歷程與深層意義。

故宮是在1925年10月10日於北京正式成立,1949年歷經各種挑戰遷徙來到台灣。當時政局動盪,文物初期是借放在台中的糖廠倉庫,直到1950年霧峰北溝的庫房修建完成才移轉過去,1965年再搬到台北外雙溪的現址,接著是南部院區的興建。所以從歷史時間軸來看,故宮百年裡其實有75年是在台灣、有60年在台北,所以我們特別策畫《甲子萬年:國立故宮博物院百年院慶特展》,讓觀眾看見這些文物被認識、被詮釋的過程,以及故宮如何在台灣逐漸成長、深根茁壯的故事。

張:這次故宮百年不只是在台灣辦展,還要到捷克、法國展出,意義重大。

蕭:捷克國家博物館、法國凱布朗利博物館的館長都是我認識二十多年的好朋友,所以這次的院慶也特別規劃海外展覽行程,讓故宮能在國際上持續發聲。

今年9月,故宮先會在捷克國家博物館舉辦《故宮文物百選及其故事》特展,以「科技工藝」、「風景與常民生活」為主題,包括翠玉白菜、赤壁懷古、透光古鏡,到宮廷藝術中的貓、東方神鬼傳奇、鯉魚躍龍門等等十個主題。11月將與法國凱布朗利博物館合作推出以「龍」為主題的特展,由故宮精選85組跨媒材的作品,希望用親切而有趣的方式,讓法國當地觀眾認識象徵東亞文化中的吉祥瑞獸,以及「龍」對於華人社會、藝術以及日常生活等意義與價值觀。

這幾年因為COVID-19的關係,我們在日本展覽之後就中斷所有的國外展出。沒有實體展覽,就少了被國際媒體看見的機會,故宮的能見度自然也受到影響。所以這次無論是到捷克或法國,我們都很希望透過實體展,重新連結國際觀眾,也展現台灣故宮的文化底蘊與策展能力。我們也在思考,是不是可以將這樣的國際合作常態化,至少每兩年就能有一次出國展覽的機會,深化故宮及台灣在世界的能見度與重要性。

張:數位科技日新月異,故宮在數位典藏和虛擬展覽方面的表現也相當亮眼。

蕭:隨著數位科技的快速發展,我們也有更多發揮的空間。像是《清明上河圖》,故宮透過數位化技術,讓畫中人物和船隻活起來,觀眾還能用雙手放大細節,細細品味。這對我們在展覽展示、教育推廣以及學術研究上,都帶來很大的助益。

例如故宮「走入畫中」互動裝置,利用數位工具延伸傳統文物無法達成的效果,也就是現在很流行的互動體驗,讓觀眾透過身體動作,像老鷹一樣在空中翱翔,穿梭於樹梢、瀑布和廟宇之間,俯瞰整個畫面。雖然傳統山水畫是平面的,但我們將它轉化成立體視角來增加觀展體驗。

故宮嘗試跨領域策展,用新語彙說好故事。故宮嘗試跨領域策展,用新語彙說好故事。

張:很好奇,故宮怎麼吸引年輕人走進博物館看展?

蕭:吸引年輕人其實是全世界所有博物館都有的共同課題。你們媒體也會思考怎麼抓住年輕人的注意力,文化部也有文化幣政策鼓勵年輕人走進文化場館。怎麼吸引年輕人?其實該有的行銷工具我們都有,Threads、Instagram、Podcast,我們都有專責同仁經營。另外,我們也定期招募小志工、推動青少年文化大使計畫,我們還有「故宮校園大使」的機制。雖然這種模式很傳統,但我們發現,還是有年輕人願意參與。透過這些計畫培訓他們認識文物,也鼓勵他們自己選一個主題,到學校或社區去策展與推廣。

前幾天,一位大學的通識課老師還傳訊息給我,說我們的校園大使在彰化做推廣教育,在通識中心的課堂上還有精彩的表現。這讓我很驚喜,原來這樣的計畫不只是參與活動而已,還可以直接融入高教體系裡的通識課程。

我們也不斷在策展方法上嘗試新的語言。現在故宮的展覽已經不再只是按照類型、編年、斷代來安排,而是試著用跨領域的方式說故事。像邱士華副研究員策畫的《畫語─會說故事的圖畫》特展,就是一個很好例子,他結合古畫和漫畫,邀請本土漫畫家用多格敘事的方式,轉化成一個動態的故事。文化部長來看展的時候也特別提到,這個展有很大的發展潛力。未來這樣的展覽形式,還有可能延伸成完整的故事系列,也進一步衍生出更多數位展覽、數位策展的可能性。

還有一個比較少被提到,但我們自己很重視的部分,就是學術支援。舉例來說,如果有博士生正在寫跟書法相關的論文,他們可以向故宮申請一對一的研究協助,實際接觸典藏,深入了解研究對象。我們一直都在做這樣的學術合作,只是它不像展覽那麼容易被看見,但對於知識傳承來說,其實非常關鍵。

張:從「國寶出遊去」到文化平權,您如何看待故宮作為一個推動全台文化基礎建設的角色轉變?

蕭:我們推動的「全民的故宮」概念,其實就是希望把故宮的文物帶到全台灣不同的地方,就像近期安排讓這些國寶走訪彰化美術館、台南市美術館、澎湖生活博物館,年底也會前往宜蘭的蘭陽博物館。

這樣的做法有兩個很重要的意義。第一是文化平權,我們希望讓更多民眾,尤其是平常不容易上台北或到嘉義的人,也能在自己的生活圈裡欣賞這些國寶級的文物。第二個關鍵在於,因為故宮對展品展示的條件要求非常嚴格,這些合作單位如果場地條件不符合我們的要求,他們可以向文化部申請補助,進行改善。也就是說,我們的文物到不同的地方展覽,將能帶動地方展示環境的升級與提升。

像我們現在正在和國美館、高美館討論合作,工藝研究中心也很有興趣推動,但目前的展場條件還不符合標準。我們也在想,有沒有可能透過這個機會,幫助他們改造或提升空間規格。其實這整個計劃的背後,是希望故宮不只是把文物送出去展示,更是讓文物成為文化建設的推動力,真正讓「全民的故宮」落地實踐。

張:從典藏庫房到文物展示,從硬體升級到理念更新,「新故宮計畫」如何改變整個博物館的運作邏輯?

蕭:在「新故宮計畫」中,我們已經完成新的行政大樓並順利遷入,原本的圖書文獻大樓也轉型為第二展覽館,6月登場的《從印象派到現代主義—美國大都會博物館名作展》特展會在這裡開展。接下來,與展覽業務無直接關聯的部門,包括行銷、數位資訊室等,也會陸續遷往山下,原本設於研究大樓地下室的庫房也將全面搬遷,改為國際標準的現代化庫房。

對故宮而言,這不只是搬遷,而是一次全面的保存轉型。目前我們三座庫房裡仍有超過一千兩百箱的文物,大多位於山洞庫房。雖然保存狀況良好,但山洞本身濕氣重、通風條件受限,長期維持恆溫恆濕,需要極高的空調能耗。更別說,這些設施自六十年前啟用以來,從未做過全面性的整修。接下來,我們會將這些文物搬進研究大樓內符合國際標準的新型庫房,希望在更完善的環境中守護這些珍貴的文化瑰寶。

或許有人會說,故宮現在沒有再積極購入新文物,但我始終認為,藏品的保存與維護才是博物館的核心價值。如果有預算,我更希望能優先投入庫房整建與保存環境的提升,這不代表我們不該購入新的藏品,而是說,典藏的起點,包含環境控管、索檢系統、庫房設計等,必須先跟上時代。

以南院的庫房為例,當初建造時就採用全新的典藏概念,過去有不少文物是用木架、角鋼存放的,雖然保存條件不差,溫控與管理也有一定標準流程,但整體設備還停留在「恐龍時代」,而現在的新博物館標準早已不同,庫房的硬體設備更應該與時俱進。

此外,原來的第二行政大樓將規劃為教推大樓學藝中心,早期故宮主管居住的甲種宿舍規劃成探索館。我也期待這樣的發展更快落實,但說實話,那得等資訊室的人先搬走、場地完全淨空後才有辦法啟動,現在就像是一環卡一環。不過整體來看,我們其實已經進行到一半,接下來,就是朝著下一個階段前進。理想狀況下,二到三年內,我們也希望能啟動正館的整修工程。

關於正館整修的過渡期,我們也在進行一個較全面的規劃,希望在這段期間,觀眾還是能夠有豐富的觀展選擇。如果參訪時間不多,可以先到北院的第二展覽館看展覽;但如果希望觀展體驗比較完整、接近故宮平常展示規模與內容的展覽,那就很推薦前往嘉義的故宮南院。

張:說到南院,如何定義故宮南院的角色與意義?

蕭:我們一直在思考怎麼讓南院和北院成為一種彼此輝映的存在。說得直接一點,南院不是北院的分院,而是真正平行且同樣重要的文化場域。就像我們現在有北院兩個館、南院也有兩個館,它們具備對等的地位。

既然是平行,我們就必須投入相對應的資源與能量,讓南院能夠發揮它應有的文化角色,也真正服務到南部的民眾,我自己覺得,這個方向非常值得期待。南院不僅有華夏文物的常設展,整體規模跟內容其實已經是亞洲數一數二的博物館。

過往我們一直在提「世界的故宮」、「全民的故宮」,我們不只是要走出去、被世界看見,也要回過頭來把自己在地的典藏、研究、教育推廣、行銷等面向做深做穩,簡單來說,就是制度、機制、設備、系統都要與時俱進,讓故宮能夠迎向下一個一百年。

張:在故宮豐富的文物藏品中,您最喜愛的是哪一件?

蕭:很多人問我最喜歡的故宮文物,這很難回答,但我想應該是黃庭堅的〈自書松風閣詩〉。記得我唸大學時對它非常著迷,我有一整年,每天晚上都寫好幾遍,基本上現在我不用看就可以把它臨摹出來。

張:作為院長,您如何看自己在故宮的角色與責任?

蕭:我的生涯規劃從沒想過自己會來到故宮擔任院長。本來已經準備從文化部退休,後來陳建仁院長邀請,我就全力以赴,和同仁們一起往前走。

我過去常提一個觀點,就是所謂的「雁行理論」。帶頭的雁當然重要,他負責導航、決定方向,但一隻孤雁是很難長距離飛行的,當一整群雁一起飛,彼此的翅膀拍動會產生氣流,這個氣流可以幫助後面的同伴飛得更輕鬆、更穩定,所以那個集體前行的力量,才是讓一個系統運作得長遠的關鍵。我不知道自己會在故宮待多久,但我會盡可能把事情規劃好,至少在我卸任之後,讓接棒的人不會措手不及,能順利接力。

有人會說故宮是「新瓶裝舊酒」,但我想,這是對故宮的一種誤解,故宮的價值本來就不在於不斷更換展品,而在於對重要歷史文物的詮釋與保存。就如蘇東坡的書法就是蘇東坡的書法,唐伯虎的畫永遠是唐伯虎的畫,不會因為時代不同而變成別的文物,但觀眾在改變,詮釋方式也不一定一樣,展覽的語言、策展的視角,都會隨著時代的變遷而更新。我們現在更希望這些文物,能夠和台灣這片土地、這裡的人,發生真正的連結。

像我們推動的「故宮國寶 V.S. 人間國寶」計畫,就是希望讓這些珍貴文物不再只是被觀賞的對象,而是可以與台灣在地的文化脈絡發生對話。我不敢說博物館一定是國家的戰略資產,但故宮的文物絕對是台灣重要的文化資產,今天如果我們的存在,能為這塊土地帶來一點啟發、一點力量,那就是我們持續努力的方向。

張:如果有機會在故宮辦一個「深夜限定」的秘密導覽,您最想帶大家看哪三件「鎮館之寶」?

蕭:其一是〈宋 范寬 谿山行旅圖〉、〈宋 郭熙 早春圖〉及〈宋 李唐 萬壑松風〉三件國寶,今年南部院區《甲子萬年》特展將再次齊聚展出,代表北宋「巨碑式」山水畫的典範。三件故宮鎮院之寶首度移師南院展出,除了有更好的展示空間環境之外,也代表故宮對南院的重視。

二是《藏文寫本龍藏經》。2024年指定為國寶,在歷史、藝術、語言和文化等各方面皆展現獨特價值,目前故宮南院《佛陀形影——院藏亞洲佛教藝術之美》常設展中,定期展出一整函《龍藏經》。《藏文寫本龍藏經》共108函,是「甘珠爾」類別的佛教經典,意即「佛語之譯」,由清康熙皇帝的祖母孝莊太皇太 后,於康熙6年(1667 年)下詔抄寫,至康熙8年(1669年)完成。《龍藏經》裝幀考究、工藝精緻,是清代宮廷製作的首部藏文《甘珠爾》經典,具有深厚的宗教意涵,在歷史、藝術、語言和文化各方面展現獨特的價值。

第三是唐代〈灰陶加彩仕女俑〉。這是8世紀中期的長安貴族女子,面頰豐潤飽滿,秀髮左右雙鬢如蟬翼向外擴展,體態豐腴厚實,身著開領襦裙,雙腳於曳地長裙之上,斜斜露出尖翹的鞋頭。相對於「三彩馬球仕女俑」呈現了女子外放有活力的面向,「灰陶加彩仕女俑」展現的是嫻雅恬適的靜態之美,兩者都展現了盛唐氣象下女子的雍容大度與自信神彩。

自1925年創立以來,故宮歷經遷徙與挑戰,1965年落腳台北外雙溪並於十年前興建南部院區,逐步在台灣深耕紮根,成為這塊土地守護文化資產的重要力量。自1925年創立以來,故宮歷經遷徙與挑戰,1965年落腳台北外雙溪並於十年前興建南部院區,逐步在台灣深耕紮根,成為這塊土地守護文化資產的重要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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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整理自《VERSE》030「夜晚的秘密新浪潮」,訂閱更多夜生活的情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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採訪/張鐵志 攝影/蔡傑曦 文字 & 編輯/張鐵志、Shelley Lai
VERSE VOL. 30 夜晚的秘密新浪潮VERSE VOL. 30 夜晚的秘密新浪潮
  • 採訪/張鐵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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