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億萬票房導演想什麼?九把刀 × 柯孟融(上):從失去的愛犬開始,將人生轉換成戲

2022台北電影節最佳導演入圍

億萬票房導演想什麼?九把刀 × 柯孟融(上):從失去的愛犬開始,將人生轉換成戲

2022年「台北電影獎」入圍導演中的九把刀與柯孟融的兩位,分別以《月老》、《咒》入圍最佳導演獎。這兩部破億票房作品裡的一幕幕,有著他們對人物的用心刻畫,還有一部分是他們生活中曾經有過的經驗與體悟。那些曾在人生中的片段,都被他們選擇以電影的形式恆久保留。

九把刀(左)與柯孟融(右)分別以《月老》和《咒》入圍2022年「台北電影獎」最佳導演。(攝影/汪正翔)

2022年「台北電影獎」入圍導演中的九把刀與柯孟融的兩位,分別以《月老》、《咒》入圍最佳導演獎。這兩部破億票房作品裡的一幕幕,有著他們對人物的用心刻畫,還有一部分是他們生活中曾經有過的經驗與體悟。那些曾在人生中的片段,都被他們選擇以電影的形式恆久保留。

將思念化成養分,成為電影裡的一部分

《月老》與《咒》以破億票房的亮麗姿態,讓票房成績始終苦悶的國產片得以揚眉吐氣。然而看似截然不同的兩部作品,在兩位導演創作劇本的同時,卻都剛好面臨與愛犬生命即將畢業的階段,九把刀與柯孟融 選擇將告別的悲傷化作思念,並將之寫入劇本之中。

九把刀始終認為,生命每個階段所給予的養分都不一樣,而身為創作者在得到這些養分之後,會藉由變形、轉換,巧妙的將之融入電影之中,當愛犬從這一生畢業之後,悲痛的心情朝著他席捲而來,他沒能躲,於是選擇將滿腔的思念訴諸電影。

「我不可能拍一部電影叫做《一個作家死了一隻狗》。」九把刀笑言,《月老》本是自己在二十幾年前的小說創作,原著裡出現的寵物原是一隻貓,然而愛犬的過世,讓他決定將書裡的貓改成狗,「雖然只是故事裡的元素之一,但之於我而言,這個元素的存在相當強烈,甚至可以說是創作的動機。」

在尋角的過程中,九把刀起初執著找尋白色拉布拉多犬,無奈在幾經奔波之下,仍無法找到合適的狗演員,退而求其次改為黃金獵犬。他合理地給出解釋——毛色較淺的狗,在拍攝上才容易拍到表情,然而他心裡再明白不過,這份執著其實是一份寄託,「就是想要找跟我的狗很相像的狗,後來找黃金獵犬,是想著至少黃金獵犬看起來也是一臉憨厚。」

https://youtu.be/gEqXgmrgGgM

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TillWeMeetAgain2021/photos/a.190924462958260/399530048764366/?type=3

但九把刀還是找不著與昔日愛犬相貌相似的狗演員,最終敲定上場的狗狗Akita不僅與拉布拉多相差甚遠,相貌體型更是十分勇健,一點也不憨厚,但牠賺人熱淚的精彩演技,在上映後成為《月老》最熱議話題之一。如今回過頭來看,九把刀心中的遺憾並未想像中濃烈,至少他自己的電影裡也出現了一隻名字跟他的愛犬一模一樣的狗,並將對愛犬的思念放了進去,也就是因為用對了(狗)演員,才能將創作的意念忠實地傳達給觀眾。

相較於九把刀的直接做法,同樣思念逝去愛犬的柯孟融所選擇的方式卻大不相同。在電影中,女主角為了讓女兒脫離詛咒,用盡了一切的方式,柯孟融坦言,這正是他在陪伴愛犬最後那段時日的真實經歷。

在創作過程中,愛犬的身體狀況已經趨於惡化,他必須替牠灌食、皮下注射,甚至租借高壓氧,只求能再陪自己多一點時間。然而看著牠虛弱無力、氣喘吁吁,甚至用眼神懇求自己讓牠離開高壓氧的房間,讓他不止一次質疑自己,究竟是在愛牠,還是在害牠?最終別離還是來了,在他接到消息從工作地點趕過去的路上,他心裡不斷祈求愛犬不要等他:「我只要希望牠舒服就好了,一分一秒都不要等我,有沒有跟我說再見都不重要,只要牠能快樂就好了。」

有別於九把刀直接讓狗直接走入電影裡,柯孟融選擇讓照顧過程中的掙扎以及送別時的祝福心情入戲,融進劇中母女的互動裡。

https://youtu.be/1Mp-2W9FabU

賦予與發掘,電影角色所蘊藏的意義

九把刀與柯孟融將生命中的記憶片段寫進劇本裡,也令人好奇,電影中的角色是否也有那麼一部分是體現了自己某一部分的個性?

對此,九把刀肯定的表示,事實正好相反。直言電影所拍出來的角色境界其實是自己所嚮往,而非所擁有的,「那些豁達與放下,其實都是我自己沒有的東西,但是我希望可以擁有。」

九把刀說,他時常在寫一個角色時,以為那個角色是自己,但其實自己根本沒有這麼勇敢,「在寫的時候,我是因為很憧憬有這樣子的情懷,所以寫下這樣子的角色,賦予他幫我挑戰這些我沒有的特質,在整個電影拍完跟剪接完我就會很高興,因為把自己嚮往的東西給呈現出來。」

對於角色的個性設定,有別於九把刀的「賦予」,柯孟融反而在選擇「挖掘」,挖掘那些潛藏在人們內心深處某些未曾被發掘的自己。他以《咒》的女主角為例,為了要救自己的孩子,她割別人的耳朵、詛咒他人,甚至不惜了結自己的性命,這些執念表面上看起來壞到了谷底,然而回過頭來想,如果自己身處其位,是不是也可能做一樣的事情?「我期待觀眾能在看完電影後有所共鳴,並在走出戲院時,咀嚼這些其實自己或許也存在卻從沒去想過的念頭。」

九把刀傾向賦予角色自己嚮往的特質,柯孟融則希望透過角色讓觀眾映照每個人或許都擁有的共性。(攝影/汪正翔)

發揮自我優勢 走出與眾不同的一片天

柯孟融在學生時代即以短片《鬼印》嶄露頭角,日後也執導不少恐怖元素的題材,在撰寫《咒》的劇本時,為了取材,甚至加入了網路上的邪教社團群組,電腦中也收集不少相關的照片素材,並也表示之後將發展一系列的恐怖片題材。看似膽大,然而他也坦言,其實自己非常怕鬼,笑著說:「現在看到電腦裡的那些資料,都還是會覺得毛毛的。」

誠實的面對自己的恐懼與不勇敢,柯孟融認為,也是這樣怕鬼的特質,成為他之所以可以將恐怖片拍得可怕的優勢之一,「正所謂好笑的人拍喜劇片,怕鬼的人拍鬼片,不怕鬼的人哪裡知道怎麼拍比較可怕?正因為害怕,才會知道怎麼拍最恐怖。」

柯孟融將自己內心的膽怯化作珍貴的果實,而九把刀則是讓腦中的天馬行空,變成孕育「刀式風格」的沃土。

不似大家的想像,柯孟融怕鬼,而九把刀認為自己根本不擅長寫愛情。(攝影/汪正翔)

九把刀所編導過的電影,如《那些年,我們一起追的女孩》、《等一個人咖啡》、《打噴嚏》與《月老》等,主角大多單純又帶些笨拙,故事情節也多扣緊愛情,然而九把刀認為,其實自己擅長寫的根本不是愛情,「我最擅長的是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情節,再想想看什麼樣個性的角色可以去承受這樣的劇情,並且是觀眾會喜歡的。」

身為導演,他們得以將生活與心情入境,也讓存在於腦中的想像幻化成真,為此他們總心懷感謝,一如近來九把刀總說自己是最幸運的導演——很幸運能拍電影,也很幸運票房還不錯,「畢竟當導演是一個很花錢的事情,還是花很多人的錢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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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/凃心怡 攝影/汪正翔 編輯/郭璈 核稿/李尤
文字/凃心怡 攝影/汪正翔 編輯/郭璈 核稿/李尤
文字/凃心怡 攝影/汪正翔 編輯/Mion、郭璈 核稿/李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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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文字/凃心怡
  • 攝影/汪正翔
  • 編輯/Mion、郭璈
  • 核稿/李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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